给吏部尚书的儿子、父亲与长史之位无缘……痛苦的记忆如洪水一般向他袭来,令他一阵眩晕。他用力的揉捏一下自己酸楚的眉心,让自己清醒过来。
“父亲!”冯苍穿上他那件破旧的羊皮袄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冯深,可是家中并没有他的踪影。
“玉娘,”他怅然若失地拿起衣架上妹妹常穿的那件羊皮斗篷,泪水夺眶而出。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了家境富裕的黎烁,她再也不用穿这件破旧的斗篷,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冯苍抹一把眼泪,但随即又想到了仆润。润儿也要嫁人了,一阵冰冷的刺痛感再次袭来,直插他的心脏。这次他没有流泪,而是愤怒地颤抖。昨日仆峰看他的眼神和对他说的那些话深深地伤害了他,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这种伤痛难以愈合。
我要去找父亲,冯苍打来一盆冷水,把整张脸浸入其中,刺骨的感觉反而让他舒爽。他将脸擦干净,再拿葛巾将头发扎起来走出门外。
冬日里,冷风飕飕地刮个不停,卷起地上的沙尘和干枯的树叶。太阳为乌云遮挡,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阴沉沉的,蕴藏着某种破败的凄凉。
冯苍穿过家门口那条狭窄的青石板巷子,走上台阶,在仰起头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黎拔和黎岳二人一左一右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父亲迎面走来,冯玉娘和她的夫君黎烁一脸焦虑的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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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冯苍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扶住冯深。
“苍儿,”黎拔神色忧郁,“你父亲昨晚喝的太多了,我们让他留下来住了一晚。”
“哥,”玉娘披着那件洁白的貂皮披风走上前来,“昨晚你也喝醉了,是斛律老爹他们把你送回家的。”
“父亲,你怎么样了?”冯苍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知道昨晚父亲承受的打击一定比自己的大的多。
“苍儿,先让冯伯父回家再说吧。”黎烁牵着玉娘的手说。
冯苍接替黎拔搀扶着冯深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苍儿,”走下台阶之后,冯深突然停下脚步,半睁着眼睛开口道,“为父的对不起你。”
“父亲,你在说些什么!”冯苍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但他强忍住泪水。我不能在黎烁面前哭。
“苍儿,”冯深用他皱纹密布的手握住儿子的臂膀,稍稍直起身来,“是为父连累了你,让你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为父还害的你母亲含恨而终……”
“父亲,你别说了!我们回家。”原来父亲知道我喜欢仆润这件事,他什么都知道,冯苍感到自己的牙齿开始打颤。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冯玉娘带着黎烁回过几趟娘家,可不管他们说些什么,冯苍都已经没了兴致。冯深喝醉的时间比以往更多,这令冯苍和玉娘无比担忧。
春节过后,黎拔一家离开雁台州的日子如约而至。
搬家的马车足足有十辆之多,前来道喜和送行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送别的这一天,冯深没有饮酒。他与冯苍一起将玉娘他们一直送到郊外,在长亭道别。
玉娘紧紧搂住冯深还有冯苍的脖子,流了好多的泪。
“我们会照顾好玉娘的,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黎拔和慕容茵一再承诺。但冯苍却认定了这些都是谎言。
“冯兄,若是实在觉得难受,就带着苍儿一起来云野州,慕容刺史一定会为你们二人找一个更好的差事。最重要的是,我们两家人在一起总比你独自留下热闹些。”这个提议黎拔说过了好几次,但都被对仕途心灰意冷的冯深拒绝了。
不要!听到黎拔所言之后,冯苍心脏狂跳,我绝不去云野州!父亲,即便你答应下来,我也要独自留下,就算活得穷困潦倒也绝不接受黎伯伯一家的照应!冯苍紧张地看着父亲。
“贤弟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与苍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