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松据回京后把办案经过写成卷宗署上姓名,与麒麟血晶一并亲手交到大理寺卿手上。
由大理寺卿进宫面圣,皇帝读完卷宗后,召钦天监国师入宫商议对策。
最后由皇帝和大理寺卿共同在卷宗上签字,确认结案。
所以知道血晶功效的人总计三人,皇帝自己,钦天监国师沈问,大理寺卿。
知道血晶存在却不知道功效的,大理寺六人,钦天监五人,加上李余年,总计十二人!
皇帝震怒要拿人,拿不得国师与大理寺卿,只能拿这十二人。
大理寺卿召见陈松据,晓之其中利害关系。
陈松据明白如果重启案件,拿的绝不是简单的十二人,可能是十二个家庭,或者十二个家族。
牢狱一兴,无休无止。
于是作为案件主办人,陈松据拒绝在已结案的卷宗上签字,坚决不重启案件。
大理寺卿以大不敬之罪,投陈松据入狱。
皇帝怕事情张扬,又碍于陈家是功勋世家,只得作罢。
整件事的脉络大致如此。
“陈大人可有怀疑的对象?”李余年问道。
“有,却不能查!”陈松据回道。
“国舅爷虞衡?”李余年轻声问道。
陈松据说道:“说说你的推断。”
“当日十一人都是办案老手,自然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包括我,从未与人提过晶石的存在。再说如果存在泄露,早就泄露了,何必等到这么多年以后?”
“钦天监素来与皇权没有冲突,祖训有言不得干政,谁当皇帝对国师来说都一样。”
“大理寺卿执掌最高司法权,人品想必是经过重重考虑的,而且已经位列九卿。图什么?换个皇帝继续当九卿?不合理。”
“皇帝是国舅爷一手推上龙椅的,那么皇帝身边肯定有国舅爷安排监视的人。假设事情要败露,应该也是从皇帝自己这里开始。”
李余年分析完毕。
陈松据赞叹道:“你不入职大理寺,可惜了。”
“可也不能总关在这牢房里吧?”李余年担心道。
走廊里脚步声响起,二人禁声向走廊望去。
狱卒在牢门站定,抱拳说道:“陈大人,探监时间已超许多,册子上不好记录。还请见谅!”
李余年二人起身与陈松据告辞,陈松据回礼间与李余年眼神交流。
“放心,我知道轻重。”李余年说道。
出了大理寺大门,一道熟悉的身影早已在门口等候。
“猜着你们应该在这,我问了门口的侍卫,便在这候着了。”
是忙完帮中事务的窦迎雪。
出了义宁坊,已过晌午,一上午先去钦天监,再去大理寺,竟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麝月拉着窦迎雪,小声嘟囔了一路。
三人一路往南,路上游人如织。
刚好路过一队胡商,金发碧眼,浓密的八字胡向上卷着。手中牵着一种似马非马,背生双驼的四脚兽。近丈高,脖子上套着铃铛,走起路来,铃声悠扬!
李余年看着新奇,张大了嘴巴。
窦迎雪掩嘴轻笑,解释道:“这叫骆驼,能驼重物穿越沙漠,是胡人用的马。”
说话间,窦迎雪拉着麝月一头扎进了一旁的礼泉坊。
礼泉坊是京城强大包容力的一个缩影。
东西南北开四门,中心有十字街。
西南隅,有三洞女冠观,妙胜尼寺。十字街北之西,有礼泉寺。十字街南之东,有旧波斯胡寺。西门之南有胡祆祠。
东西方各种信仰,如各色人种杂居在一起,互相交流,和谐共存,自然便少不了美食之间的碰撞。
这里是全天下美食最多样的地方,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交汇在一起。
各种香气扑鼻而来,色彩缤纷的甜点,形状各异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