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传来时,李余年便已注意到了。比一般马匹沉重,节奏却非常紧密。
抬眼望去,一眼便认出!
西域马,也叫天山马,只产于天山北侧山脚。体格魁伟,马背平直,前胸宽广,四肢坚强!可日行四百里,挽力八百斤!
在大遂军中是甲等战马,数量稀少,一般用作将官们的坐骑。
毛色以青色最为珍稀,产百匹才能出一二匹。黑色次之,产百匹出二十匹左右。
眼前这匹,就是黑色的天山马。身形高大,体态健硕。毛发乌黑亮丽,鬃毛长且飘逸。神俊非凡,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乘马之人,非富即贵!
来人在李余年的马车边下了马,随手拍了拍马脖子,那黑马便自顾地吃草去了。
男人着锦衣是有风险的,很吃长相和气质,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李余年便穿不了锦衣,脸庞太黑了些。
但眼前这人可以。中等身材偏瘦,一袭锦衣质感丝滑,裁剪得当,衬得主人身型比例十分的匀称!
头发梳齐扎了个发髻,戴一个镂空雕花的白玉发冠,插着一根剔透的白玉发簪。
瓜子脸,颌线紧致!
脸盘白净,额头饱满。平眉,眉角上扬,一双桃花眼,眼神风流不羁,自信随和。
鼻梁中高,蒜鼻。鼻翼有肉,有福相。
嘴巴略小,但唇型丰厚饱满。
年龄与李余年相仿,气质与周珏有些相似,有书生气,却多了几分江湖气。
难得的是,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眼前之人身上被糅合到了一起,竟有了相得益彰的效果!
李余年抱拳行礼,问道:“不知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锦衣公子抱拳回礼,神情兴奋,不答反问道:“兄台可是李余年?”
李余年惊讶,说道:“公子认得在下?”
“哈哈,巧了,巧了!前几日刚听人提起过,今日就碰到了!方才远远地瞧见兄台,觉得体貌特征十分贴合,便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我叫窦渊!”
说着话,锦衣公子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那令牌的样式瞧着眼熟,李余年也有一块,乃陆铁鹤所赠,漕帮的人!
“窦兄可是从陆前辈那里听说的在下?”
“正是!陆执事可不轻易夸人。”
窦渊压低声线,说道:“特别是官船上的事情发生以后。”
李余年不禁面露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放心!兹事体大,陆执事只和我一人说过。没想到兄台竟如此年轻,佩服佩服!”
李余年在心里叹息,江湖经验不足,一试便被试出来了。只得回礼,尴尬地说道:“侥幸,侥幸!”
那日之事其实并不难查,船上目击者众多,而且上船前是要登录籍贯姓名的,漕帮能拿到内幕消息并不奇怪。
此时,麝月抱着一捆干柴回来,远远地见着二人互相行礼,客套了半天。
“这是麝月姑娘,与在下结伴去往京城!”
李余年居中介绍。
“窦渊,漕帮的英雄!”
麝月上下打量了窦渊一眼,脸色冰冷。微微颔首欠身一礼,就自顾烧火去了。
窦渊看麝月走开,尴尬地笑道:“麝月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啊,李兄好福气!”
“李兄这是要生火做饭?”
“是啊,窦兄不嫌弃的话,留下一起吃些?”
“好啊!”
窦渊一口应下,朝小木桌走去。
瞄了一眼桌上的食材,回头说道:“李兄稍待,我去打个野味回来!”
说罢,脚步轻点,朝一旁的小山掠去。
李余年讪笑道:“还真是不客气啊!”
既来之,则安之。
走到桌旁,开始料理食材。两个竹笋,四个土豆,三个鸡蛋,一块牛肉,一把青菜,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