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文坛。
沈重楼坐在紫檀木制作的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一杯青花瓷晕茶盏,茶汤碧青。
他吹拂着茶汤上漂浮的绿色,叶尖,细如小针,这是云雾毛尖。
神州十大名茶之一,号称是可以媲美一斤一金的狮峰龙井。
他的身侧,坐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老者穿着青色大褂,手中盘握着山核桃,瞳孔并不浑浊,反而流露出清明的光泽。
儒家大先生,贺知秋,也是文坛供奉堂的大长老,乃是文坛一人之下的人物。
南知秋,北浩然,文坛中有两大儒生,执掌一方文运。
“大先生,你说,文龙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些莽撞了?”沈重楼抿嘴道。
“确实如此!”大先生点头,叹气道:“少年意气风发是好事,但是不明是非,这就是教之过。
天赋异禀有的时候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珍宝,你们把他惯坏了!”
“唉!”沈重楼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儒家林立天下数万年,门生不计其数,他怎么会甘愿屈居人下?
“龙虎山每三百年就会有绝代天师出世,他们根本不给我们文坛机会。
每一代天师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首席委员,掌握着参天楼。
要知道,哪怕是凌烟阁如此恢宏的天上仙宫,依旧受到参天楼的掣肘!”
沈重楼放下茶盏,苦笑道:“我确实不想让那位重器再多出一个继承者来。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裴东来这小子,一直不放心将灵管局交给我们。”
“过犹不及啊重楼!”大先生手掌心的山核桃依然停止盘握,眼睛细密。
“怎么了?”沈重楼疑惑道。
“文龙这小子,似乎吃亏了啊!”大先生笑了笑,“我通过心湖问镜的神通,能够感应到此时的文龙,应该是被困在某位神祇的洞天福地中,正在面壁思过呢!”
“鬼君?”沈重楼面色微动,“不会是那个小家伙,他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只要不是夜晚,就没有资格让我们为难。
难道裴东来出手了?不应该啊,这家伙虽然桀骜不驯,但是他不会欺负年轻人!”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大先生摇头失笑道:“问一问梼杌不就好了?你看,他这不就来了么,看面相,是吃亏了!”
梼杌天君郁闷的走进文坛内,一屁股坐在鸡血木打造而成的门槛上。
他有些面色不愉道:“你们这些君子破事情也忒多了些,知不知道对方扣下了文龙,而且还要让我给你们带句话?”
“有大先生在,自然知道!”沈重楼点头。
“还有啊,那小子让我对你说,如果今天晚上这件事情还谈不好。
那么按照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以魏家继承人的身份和我们不死不休。
看来,你们逼的太狠了!”
梼杌天君摇了摇头,他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小家伙认真说这句话的神色,看来他是真的发怒了!
“欺人太甚了啊,重楼,你们身为儒家先生,执掌天下礼制文运,为何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忘却了呢?
大先生眼中流露出告诫的意味,“一个家族的兴旺,并不只是人多,财气多这么简单,要有民心。
魏无忌身为魏家最后的夜游神,天下因果一肩挑之,我们本来就是得利者,为什么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沈重楼欲言又止,然后疑惑道:“今晚?”
“嗯!”梼杌天君露出苦笑的神色,道:“今晚,并不是让你去接人,而是他带着文龙,还有被俘虏的将棋营修士,来帝京问罪。
毕竟,开业典礼是所有门派的脸面,也就是他脾气好。
但凡有人敢在武庙开宗立派的时候捣乱,那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天涯海角我们都会追杀!”
“这个小子!”沈重楼气笑了,“好好好,我就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