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了税银这件事可大可小,又不是官员挪用了朝廷的银子,属于贪赃枉法。
地方大官绅由于一些原因缴纳不了足够的税银,只要来年补上,再多交一部分就可以了。
只不过,王登库还从来没有见过少给朝廷十几万两税银的情况,如果来年能够补上来还好说,万一补上来足够抄家灭族了。
用吴伟业家里的田产,弥补朝廷是税银的损失。
王登库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万一熬不过周永宁手里的雪纸,就不是损失了祖产那么简单了,少不了一个抄家灭族的罪名。”
吴伟业如今已经是一个赌红眼的赌徒,心里抱着翻本的一丝希望,只要撑下去,家里就能掌握两京十三省六成以上的官青纸买卖。
这其中的银利,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做出了铤而走险的决定和决心。
吴伟业重重点头:“本公子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着,想了一夜,不能眼睁睁看着祖产毁在我的手里。”
王登库不再劝了,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回去了。
倒不是为吴伟业感到可惜,是为了拿不走京城里所有的官青纸铺子感到可惜。
有了十几万两税银的支持,吴伟业手里的官青纸肯定能够熬死周永宁手里的雪纸,成为第一个让他吃瘪的人。
胜负已分,大局也定了下来。
相比吴伟业连本带息的还了银子,王登库更想得到京城里所有的官青纸铺子。
他都已经想好了,有了京城里的大量店铺,就有本钱和宁完我谈条件了。
只要答应宁完我安排细作在店铺里当伙计,每年就能白白获得一批辽参和东珠。
趁机垄断貂皮买卖,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这一切随着吴伟业挪用税银,全都成了泡影。
王登库回到山西会馆里,越想越是难受,喝茶都没了滋味儿。
他实在是太想要京城里的官青纸铺子了,比起举人秀才的许诺,更让他心动的多。
王登库心里发狠,突然想到了一箭双雕的计策,不仅能够得到官青纸铺子,还能结交了国舅爷周永宁。
“好啊!”王登库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满脸的懊恼:“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以前总想着巴结东林党,认为东林党才是晋商最大的后盾,怎么把国舅爷给忘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在朝为官确实还要巴结权倾朝野的东林党,经商就得巴结国舅爷周永宁了。
王登库越想越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佩服,只要能够巴结上周永宁,往后在京城里做买卖就会一帆风顺了。
另外,说不定还能趁机做上雪盐桑皮纸的买卖,就像毛承斗沐天波两人一样跟在后面赚来大笔的银子。
至于周永宁会不会领他的情,王登库有足够的信心,他可是第一个投靠周永宁的大晋商。
千金买马骨的道理谁都懂,当然要看重第一个投靠来的大晋商了。
王登库一脸的自信,立即喊来的人:“你去把管家叫来,就说本老爷有事安排他。”
管家正在库房里清点账目,准备带着账房先生们接收京城里的官青纸铺子了,得知老爷王找他,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脸的疑问。
王登库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丫鬟全都退了下去,正厅大堂里只剩下了他们主仆二人。
王登库对着心腹小心谨慎的说道:“你去一趟番茄伯府,把吴伟业挪用税银的消息告诉国舅爷。”
番茄伯府!
管家只是听到这个名字,脑门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吓得他差点跪在地上。
周永宁的名字在晋商听来,何止夜止孩啼,让孩子她娘不哭都可以。
管家伸出绸缎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惊恐不已的说道:“老爷疯了,周永宁不来招惹咱们已经万幸了,怎么主动去招惹他。再说了,马上就能拿到吴伟业手里的官青纸铺子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