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林子里全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叶叠着叶,枝连着枝,枝干纵横交错,伸展开来的繁盛树叶如碧绿的云遮住了无垠的蓝天,挡住了灿烂的骄阳。这里没有路,也没有人烟,地上是厚厚的枯枝败叶,这里却是鸟雀们的天堂。人过之处,林子里百鸟齐鸣,叽叽喳喳,咕咕啾啾唱起悦耳的歌声。赵道明和李环穿行在这幽深的林子间,黑靴轻点地面,飞掠而上,攀登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上眺望,云雾缭绕,群山连绵,如波浪般起伏。李环双手护在嘴边对着对面山头大声学鸟叫:“布谷…,布布布…谷…”
对面山头放过来一根十几米长的粗壮圆木,踏在圆木之上,足下是万丈深渊,千山万壑疑无路,铁索春树便作桥。
到达对面山顶,暗哨撤回圆木桥。赵道明直奔往右边的悬崖处。悬崖边有一个隐蔽的石窟,他进去石窟后打开洞壁上暗藏的机关,石壁中的铁门徐徐打开,里面有守卫点亮烛光,烛光照耀下一条向下的石阶蜿蜒着直到隐没在黑暗中。赵道明和李环拾梯而下,东弯西拐走了一阵才出了石窟洞口,洞外却有另一番天地。白云蓝天下,一片青青的草地,绿茸茸的青草丛中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清澈见底的溪水在草地上汩汩流淌。远处有一些兵士正在搭建长长的一排罩房,旁边是搭好的几处木屋。
张洪波守在此处指挥着一百多号人制造火药炸弹,制作好的成品由李环悄悄运回军营库房保管。他见王爷来了,搓着手迎上来行礼,王爷摆摆手,温声道:“起来吧。”
王爷坐在木屋门前喝了几口张洪波奉上的热茶,便挽起常服袖子,同李环一道进了作坊。屋里的工匠们正在有序地流水操作,他站在最后一道工序前熟练地组装炸药,月儿曾手把手教过他。
为了不泄露炸弹的制作秘方,为了避开外界耳目,赵道明在此处秘密修建制造炸弹的场地。只有看到不停生产出来的弹药,堆积如山,他才感到安心充实,才感到人生富有了新的意义。
视察一番后,赵道明与李环出了深山,云熙在山脚下悠闲地吃草,一旁的侍卫将马鞭交还给王爷。
赵道明飞身上马,健壮的云熙欢快地敞开四蹄如逐日追风般在大地上驰骋。
隆州城军营里到处旌旗飘扬,王爷检阅完军营后登上了高高的城墙头。目光所及,往北方向的连绵远山在云雾中隐隐约约,就是那片惟余莽莽的大地曾是李家军在那里驻守的边关。辽王耶律保光曾率举国之力围攻燕山关,李家军苦苦坚守三月有余,迟迟等不来外援,李老将军和他的三个儿子全部战死疆场。燕山关失守,被辽军占领。消息传回朝廷,官家震怒,听信奸人谗言将李家满门抄斩,李妃也含悲而去。此仇此恨不报不休,赵道明发誓要夺回燕山关,站在那片土地上,告慰外祖父和舅舅们的在天之灵。
歇息在隆州府邸,张公公一脸忧郁地进了书房,走到王爷身边轻声道:“老奴去瞧了,娘子病得厉害,已有几日未进汤水了,老奴也是束手无策,那是心病太重。王爷去东巷小院瞧瞧么?”
王爷坐在书案边听着,蹙起眉头,心绪不宁。终是放心不下,站起身来道:“备车,回固镇。”
李舒婉无力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嬷嬷端着药汤站在床边流着泪:“娘子,好歹喝一口,身子要紧。曾经那样难,那样艰苦都遨过来了。”
“平哥哥要给我另许姻缘,他不要我了…死了才好呢,找爹娘去…”李舒婉满脸泪痕,抽噎着断断续续哭道。
“娘子,万万不可,那么多人为救你而亡,娘子好好的才是奴婢们的希望呀。”
李舒婉不住地咳嗽,哽咽难言。
赵道明走了进来,从嬷嬷手里接过药碗,坐在床边看着李舒婉温声道:“好生吃药,不许胡思乱想。”
“平哥哥…”
“听话,喝完汤药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