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事明年再说。她飞快地下了床,连蹦带跳地跑出屋去。
元平看着她跑得欢快的背影,又悔起来,若是她耍赖,明年不回来,自己拿她如何是好?能忍心看她伤心落泪么?人还未走,便患得患失起来。
申时,张公公来禀:“王爷,官家派人来了。”
元平收敛心神,正色道:“更衣,去殿堂。”
“诺”。
张公公和内侍给王爷穿戴整齐,搀着他慢慢往殿堂去。
皇上身边的黄公公带着几个宦官已候在大殿。他身材高大,虽年过半百仍面白无皱,身着绯色罗袍,方心曲领,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腰挂玉佩,脚穿白绫袜黑色皮履。见平郡王由内侍搀扶着艰难地走来,他疾步上前,满面笑容地躬身道:“见过王爷,咱家给王爷道喜了。”
平郡王喘息了一下,微笑道:“何喜之有?黄公公远道来,辛苦了。”
一众宦官身着飞鱼纹服,迎出来恭敬地给平郡王见礼。王爷朗声道:“诸位公公免礼,都请去殿内坐下来喝口茶吧。”
内侍搀王爷到正位上坐下,黄公公立于堂上高声道:“平郡王接旨!”
王爷由张公公搀扶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郡王骁勇善战,收复隆州失地,抗北虏有功,封燕王,赐隆州,赏黄金三千两!钦此。”黄公公红光满脸地读完。
王爷叩头谢恩,双手接过圣旨。黄公公关切地看着他,近前轻声说:“官家听说王爷身负重伤,圣心甚忧,特赐一批宫里的药材,令咱家送来了。”
“谢圣恩!有劳公公费心。”王爷温声致谢,令张公公摆盛宴款待黄公公一行人。
军营教场上,三军教头殷重华正在尽心训练宇轩。他三十上下,生得虎背熊腰,方正的脸膛上有一道刀疤,与李环有着生死之交。只见他身轻如燕,展开双臂,在空中向下俯冲。他身后的儿郎腿上绑了几十斤重的沙石,奋力向前跃去,跌倒了,又重新站起来继续,汗透衣衫。
“雷声退,风掠过,急如紫电穿云破。身轻如燕,内力爆发,展开双臂向空冲。”殷教头念着轻功口诀。
宇轩俊秀的脸上汗如雨下,仍咬牙顽强地继续练下去,直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剑式再练一遍。”殷教头道。
“是!师傅!”宇轩大声回答。
他举剑将“提,砍,击,刺,截,崩,劈,截”等招式练习一遍。
“腕力不够,每日练两个时辰腕力,下去吧。”
“是!”宇轩浑身酸痛地给殷师傅行礼告退。
经过几个月军训,他原本壮实的身体又高壮了许多,再过几日便是十岁生辰。去岁生辰,母亲给他做了新衣,祖母做了丰盛的菜肴,祖父摸着他的头慈祥地说:“轩儿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一家人欢声笑语地围着他。
亲人音容宛在,思念漫上心扉,如决堤的海湮没了小小少年,他孤苦伶仃地站在街边的一角,早已泪眼婆娑。苦难使人明志,给逝去的亲人报仇雪恨,光宗耀祖,成为他坚定的信念。
夕阳西下,月娥见宇轩萎靡不振地进了房间,含笑道:“哥儿,快来试这两件新衣,不合身叫绣娘改去。”
一件月白色的绸缎长衫,另一件灰色的细布袍子,挑选来的绣娘做工非常精细。宇轩听话地试了新衣,月娥见了很满意。她拉着宇轩道:“哥儿,随姐姐去华阳外祖家,行么?”
宇轩低下了头,他不愿跟相依为命的姐姐分开,又想留在军营里,跟殷教头学武功,将来上阵杀敌。
月娥见他沉默不语,知他不愿离开家乡,又不放心他孤单一个人生活,有些着急道:“哥儿,姐姐远去华阳,身边若无兄弟傍身,路途上多有不便。”
是呀,姐姐是娇弱的小娘子,远行途中遇到不测如何是好,怎么能放心让她独自远行呢,宇轩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