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一颗大石头微微的放了一放,这一件事他谋划了许久,如今终于能够借着由头将顾清池关起来,接下来只消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再着人点拨一下朝臣,顾清池的下场便可以被定下来了!
自从先前齐明磊送回来秘信之后,皇帝便知道顾清池无论如何不能留了。如今这个法子虽说下作,可只要能够扫清这个障碍,还是很值得的。
……
然而皇帝没有想到,他这般谋划,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顾清池的事情被公之于众之后,顿时便引发了朝堂的震动。
原本朝臣们已然有人上书,要求将顾清池惩治以正法典,皇帝只要再等个两三日,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置了顾清池。
可就在这个关头,却有一众百姓从安陵郡而来,且还带来了万民伞和血书。
那上面字字泣血,写的皆是顾清池的功劳,而与此同时,更有那善绘画之人,将当初前去征收苛捐杂税之人的画像给贴的满京城都是。
那画像栩栩如生,被有心人深扒一番,便得知了他是谁。
正是齐明磊的门生,名唤刘全。
顾清池之事正在风口浪尖,却被查出这等消息,立刻便有朝臣回禀了皇帝。
而那些顾清池暗中交好的朝臣们,也都纷纷为他请命,要皇帝还以公道。
这样折腾下来,最终的结果,却是跌破了大多数人的眼镜。
苛捐杂税乃是陷害,时疫有功却是事实。
顾清池非但无罪,反倒有功。
皇帝看着这雪花一样的奏折,不过半个月,朝臣们的嘴里就变了个风向。饶他是皇帝,却也不能控制朝臣们的嘴。
“哗啦——”一声,皇帝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部都推到了地上,怒声道:“气煞朕也!”
他费尽心思,最终却是功亏一篑,简直是叫人呕出血来。
御书房内伺候的太监们恨不能将耳朵割下来,好听不见皇帝暴怒之下的话。
这每一句,都是可以要了自己脑袋的机密。
等到皇帝的怒火发泄完毕之后,便听得门外有小太监战战兢兢道:“皇上,刑部尚书等十三位大臣求见。”
这些大臣们,其中一多部分都是写过折子为顾清池脱罪的。
皇帝便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们前来是所谓何事。
可就是知道,皇帝才觉得越发的生气。
他咬牙切齿,最终才忍住了自己的怒火,沉声道:“将他们宣进来吧!”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众朝臣们请了安,未曾寒暄两句,便说起了来意。
“安陵王此番立下大功,反倒遭受冤枉被下狱,这事在西楚闻所未闻,还望皇上明鉴,早早还安陵王一个清白才是。”
这些朝臣们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气得皇帝一佛出窍,面上还得带着宽和的笑容,脸上险些抽了筋。
“众位爱卿言之有理,来人,宣安陵王前来。”
不多时,顾清池便被人重新带了进来。
这十数日的牢狱生涯,对他仿佛未曾造成影响。
去时一袭白衣傲骨,如今重新走进来,依旧是满身风仪。
皇帝见他这模样,突然便有些咬牙切齿。
这样的顾清池,才是不加掩饰的本来面目。他究竟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才会以为这是一只温顺的羊?
到了如今,皇帝不知有多么后悔,当年为了一个仁爱之名,没有尽早将顾清池除掉。
如今狼露出了真面目,他想要除去,却是千难万难了!
既要让朝臣们不反弹,又要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暗杀杀不死,明着又屡次受挫,简直是叫他气得吐出心头血!
“参见皇兄。”
顾清池行礼时,唇边一直带着笑意,可皇帝分明从内中瞧出讥讽了。
他这是在讥讽自己!
皇帝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