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琵琶,笑盈盈道:“流筝姑娘今夜表演时不打算抚琴,琬儿就只好献丑了。若是姑娘要抚琴的话,琬儿的琵琶还拿不上台面呢。”
“妹妹真会说笑,我们先去候场吧。”流筝笑道。三人便去了各自预设的候场区。
大家坐定后,都要闹着要见娇娥芳容。老鸨便走上
台尖着嗓子喊:“静一静,静一静,我们的流筝姑娘这就出来了。”
隐约飘来一阵丝竹之声,渐渐抚平了厅内的嘈杂与亢奋。突然舞台上空落英纷飞,俏丽佳人坐着紫藤的秋千缓缓地下降,声如箫管,清越而不乏柔媚:
“玉莺声流转,道是春光好。满城风絮也飘飘,似轻烟悠悠,少得几分清愁。”正唱着,她轻盈地跃下藤椅,步履轻旋,仙袂飘飘,就如一只彩蝶,同落红一同翩翩起舞。
大家都屏息凝神,惟余她清澈的歌声在弥散着胭脂
与酒香的空气中悠悠回荡。
歌声同舞步一样柔美:
“只道薄雾雨濛濛,是年少不觉水东流。调笙歌舞吟诗落笔胭脂墨,落红满纸,却落个春愁满纸。樱桃雨下乱情思,如何不把檀郎思。鸿雁不度关山远,险韵诗成无人怜。系春心柳丝飞扬,萦魂梦人却杳杳。弦断泪落歌舞毕,难剪春思一段愁。“
一段绮歌曼舞完毕,铜钱、金银像潮水一般向舞台扔来;老鸨送走了流筝,难掩笑音地请上了慕容琬儿。
这位新秀的清秀灵逸和眉宇间难掩的高贵气韵令满
座人看傻了眼。她微微欠身示意后,斜抱琵琶,优雅地坐上备好的木椅,流水的弦音和她若水的妆容配合得天衣无缝,轻拢慢捻间,低眉轻轻哼唱,音色圆润,从容不惊,仿佛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连悲伤都是波澜不惊的。
“携春心奔赴夏季,谁的一笑嫣然惊动了谁的花季。听雨韵潇潇空灵,谁的一纸诗情纷乱了谁的记忆。西风觉厉,锦衾不掩凉意。红尘一骑,野水无限凄景。絮雪沾衣,温情也作泪滴。春花又缀乱了春光,可还有谁为侬柳下吹笛?打马奔走了一年光阴,多少相逢只是一瞬,回首却是一生。”
一曲琵琶音,一段琵琶语,全场都为她流动的眼波,醉心的歌喉,娴熟的琴技而意乱情迷。只是龙蛇混杂的看客里,真正能听懂她心事的,又有几人?
“这醉梦楼岂止是醉梦,有如此美人,竟是销魂了!”台下谁的絮语打破了这片刻的沉迷。掌声雷动,舞台易主,一娇娥身着粉裙,踩着轻灵的碎步上了舞台。
屏风后飘来了《凤求凰》的筝声,低回沉郁,消散简远,疏脱淡然,宛然若良夜低诉。有心的看客一听便知,这是流筝姑娘的琴音,因为只有她的琴技才会如此松。脆而超然。
那位娇娥准确而不失优雅地踩着旋律,盈盈地跳着旋舞,将扇子轻轻移开,而又快速地盖在脸上,大家都还未看得真切,只是恍惚地觉得那必是绝色美人慕容幽若了。
正当大家的目光追着她的舞步看得如痴如醉时,琴声却戛然而止。从那声异响听来,想必是弦断了。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慕容幽若有一瞬间的呆滞。若是有心,流筝她岂会舍得那把风雨几载与共的名筝?想来是无意了,也怪自己运气不好。可若是就此草草收场,必不能讨得看客开心,从而得罪妈妈进而牵连哥哥。该怎么办呢?
慕容幽若灵机一动,飞舞到了白屏前,拔下宝簪,掏出胭脂盒,边跳舞边龙飞凤舞题下了《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字若流云,大小相谐,错落有致,更特别的是,所用的是脂墨,笔换作了簪子,倒颇有几分女儿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