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怕嘴欠的崔神医挨揍。看双方只是动口不动手,就放心地搭灶生火。
托镖队的福,他们这些天比之前走得顺利多了,一次拦路抢劫都没遇上。
除了看起来有些像押送的流放犯人,每日吃得饱睡得好,还不用守夜,简直是逃荒以来最安稳的日子。
如今离沧州只剩三百多里,就算高镖头迁怒不肯带他们坐船南下,也没什么损失。
床铺都收拾好了,去打野味的程翠儿还没回来。
还不清楚程翠儿实力的白嫣有些担心,想说去找一下她,就被程小棠抱住了大腿,“嫣儿姐姐,我想学投壶。”
“我也要学!”程天寿最喜欢玩游戏了。
“可是,我不太清楚投壶的规则。”白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软乎乎的奶团子,“就学过射箭。”
“没关系,我们就比谁投中的多。”程小棠也只是找个由头。
崔神医在边上整理脉案看得眼花,一听投壶来了兴致,“想知道投壶的规则问本神医啊。”
“什么有初、贯耳、骁箭之类的,都是些花头而已。”
原本小孩子的玩闹,有了崔神医的加入,就变成一场临时教学,不过是口头的。
按照他的说法,投壶在士大夫之间极为兴盛,是读书人的游戏。
杨氏一听,顾不上对白嫣的恨意,推着腰酸背痛的杨智明和程文韬一起加入。
崔神医本人投壶的水平,跟程天禄不相上下,在老程家暂列倒数第三。倒数第一是杨智明,第二是程文韬。
程小棠人小没力气,站在三尺的距离,投得极为认真,稳居第一宝座。
村民们见老程家在玩一种新东西,也跟着凑过来围观。
难得轻松的睡前氛围,被一声怒吼打破。
“拦住这些人,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眼熟的镖师快马奔来,在尘土飞扬中摔到了地上,浑身都被鲜血浸透。
“老曹!怎么回事!”
留在原地的镖师们腾一下站起来,将曹镖师团团围住,焦急地询问起来。
“高镖头和老夫人,全都被杀了!”
此话一出,全场都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
曹镖师被人扶起来,目眦欲裂地瞪着程大牛,“你们收了多少银子,啊?”
“曹镖师,话不能乱说。”程大牛脸色一沉,站出来挡在家人前面。
其他人完全听糊涂了,高镖头和老夫人是去找老神医的,怎么跟他们扯上了关系?
“程翠儿在哪里?”曹镖师高声质问道,“她是不是去报信了?”
“高镖头和老夫人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却为了钱财,做出此等狼心狗肺之事!你们还是人吗?”
他泪流满面,声音嘶哑,似是愤怒到了极限。
镖师们彼此间最少也认识了五六年,自然选择相信悲痛欲绝的曹镖师,齐刷刷抽出长刀,在火光下闪耀着寒芒。
对方亮了兵器,程大牛几兄弟也不能退缩,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姚氏和刘兰兰躲在后面,害怕地依偎在一起。
终于等到了!想到很快就能看到那家人跪地求饶的模样,姚氏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高镖头带走了十二人,此时拔刀相向的精壮汉子,还有三十余人。
对上老弱妇孺占一半以上的榆林村队伍,无异于碾压。
村长悔得肠子都青了。
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贪图便利跟陌生人同行。
之前光想着镖队不可能对他们这群泥腿子有所图谋,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