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咱们走吧。”
二人应了一声,随黄袍道士走入了人潮之中。
范逸对此浑然不觉,此时正向自己在三仙坊市的家走去。
家,是什么感觉?
范逸推门而入,忽然心有所思。
对自己来说,家是什么?
自己似乎从未有过家的印象。
在未踏入修真之路以前,自己是个山村放牛娃,自己的“家”就是张地主的牛棚,自己的“家人”就是几头老黄牛。
这个“家”里,不过是一些铺在地上的枯草的“床”,和满是牛屎牛尿味道的草棚。
风来,全身发抖;雨来,全身湿透。
拜入朝道门后,自己的“家”是犬舍中的一间陋室,而“家人”则变成了三条啸山犬。
自己是秦坊主的眼中钉,坊中的师兄弟们跟自己从来不敢多说一句闲话,仿佛自己是个不详之人。
不过,范逸因为通晓禽言兽语,有三条啸山犬陪伴,倒也并不寂寞。
升为灵兽坊坊主后,范逸搬进了坊主大宅。虽然这间大屋窗明几净,高床软枕,各种家具一应俱全,让范逸终于体会到什么事人住的地方。但自己的“家人”依旧是三条啸山犬。
自己在这天地之间,仿佛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推心置腹,敞开心扉说说话。
除了老猿。
可老猿是猿,不是人。
现在呢,自己在三仙坊市之中的这间宅子,进来之后,依然是孤单一人。
整座宅院冷冷清清,没有一个活物,没有一丝生气。
难道修真人,孤独才是常态吗?
范逸立在院子中,呆呆的占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虽然范逸伤感了一阵,但耳边仿佛又回想起老猿对他说的话:自己身怀异宝,万万不可泄露这个秘密,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范逸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不过再一想,自己不再是一个放牛娃,而是懂得法术的修真人,如果自己借助甪端珠好好修炼,如果修真大成,可以腾云驾雾,移山填海,追星逐月,甚至可以与天地同寿,而不是像凡人一样与草木同朽。
想一想就令人激动。
不过,听说修真界中有许多男修和女修可以成亲,二人双修,倒也风流快活。
可,这好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呢?
范逸望着院中那棵树,像一根直立的孤独的棍子,不由得又是一阵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