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辈李经方已经在上首太师椅上就座,李淑贞放开挎着陈天华手臂的手,理了理衣衫袖子,逐向前走上几步,面对李经方双膝下跪。
陈天华见状,也恭敬跪在李淑贞右手边。
“侄女倩华携未婚夫君陈天华,叩见叔父大人。”
“晚辈陈天华拜见叔父大人。”
俩人都是齐刷刷向上首的李氏族长李经方三叩首。
“都起来吧。”李经方虚抬双手算是回礼了。
“谢叔父大人。”
陈天华搀了把李淑贞共同起身。
“宗室礼毕,咱们就不必太拘束了,都是新派人物,到沙发上就坐,我不太习惯坐硬木椅子。”
李经方从上首太师椅上下来,径直走向柔软的进口小牛皮沙发,在上首单人沙发上落坐后,又抬手示意。
李淑贞和陈天华见长辈落了座,这才点头哈腰的落座在下首的弧形沙发上。
这是陈天华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坐回沙发,比起硬木椅子来,那种舒适感就是不同,屁股底下不梗,很柔软贴肌。
怪不得李经方不太愿意在中式椅子上谈事,因为他长期公使出洋,习惯于坐在松软的沙发椅子谈古论经。
“你就是陈天华,字华之。”李经方目光炯炯上下打亮了陈天华,低声说道。
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这位年轻人,高大挺拔,天庭饱满,眉宇间透着智慧和勇气。
“晚辈正是。”陈天华起身拱手。
“很好华之,你岳父在信中都详细描述了你本人,以及你
们小俩口本次来沪要谈论的事宜,这样吧,咱们就不拘礼数了,你坐到我左手边来沙发上来,这样好谈事。”
李经方笑盈盈说着,指了指左手边上空着的一个单人沙发,示意陈天华过去坐。
李经方会客厅里的沙发,属于私人定制,上首位是一对宽大的单人沙发,中间摆放着一张红木方形小茶几,上有一盆鲜花。
下首位是半弧形五座长沙发,前面放着一个大点的方形茶几。
上下首位之间,约有六七步远。
陈天华坐在下首,这符合中华传统伦理礼束,可要是上去坐在李经方的左手边,这等于跟长辈平起平坐,这有悖于时下社会的习俗伦理。
但这恰恰符合西方礼教。
况且,坐在身边方便于双方沟通交流。
陈天华想了想拱手回礼,“谢叔父大人抬爱,晚辈华之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他上前坐在那把单人沙发上。
刚坐下,一位秀气的年轻女佣进来,端上沏好的极品西湖龙井摆在茶几上,然后低头退出并把门轻轻关上。
李经方手一摊笑呵呵道:
“倩华、华之,你们小俩口请用茶,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大家不要太拘礼,老是拱手弯腰的这太累了,咱们之间放松交谈,你们还是叫我大叔吧。”
“是…”
“是…大叔。”
陈天华其实最高兴,作为现代人还真的不习惯这些繁琐礼数,说不到一句话,就动不动拱手垂裳,搞得神经高度紧张,唯恐礼数不到,莫名得罪了面前的长辈。
“这清茶不知合口味?”这问语像开场白轻松调侃,是李经方有意引导,意在放松。
极品西湖龙井,茶汤色淡,嫩绿喜人,茶味清幽,入口润滑,生津回甜,叶底细嫩,均匀成朵。
清淡雅香,能提神醒脑。
陈天华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口气,抿了抿茶味,点头道:
“家乡的名茶,清香色淡,怎么喝都是亲切可口,晚辈很
喜欢这口味,百喝不厌。”
“哦,那好吧,看来华之也是个家国情怀浓厚之人,那我们就有话直说吧。”
陈天华颔首微笑,放下茶杯,两眼平视对方。
“你岳父亲笔信中讲到,你准备在安徽广德兴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