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聆听巫帝教诲。
巫帝也确有资格指导众人,此间最年长的麦恒,都比巫帝一世身晚了不知多久。
坐在凳上粗喘几声,巫帝又掏出一大坛腥臭苦酒,咕咚咕咚灌进喉咙舒畅长吟,面色渐渐由青转红,恢复几分血色。
剑开天不嫌糟污,伸指沾起巫帝落在桌面的数滴酒液伸舌轻舔,顿时双目鼓突,双掌掐着脖子嘶哑呼喝。
巫帝笑呵呵擦去嘴角残酒,冲着剑开天翘起大拇指,“难为你活到今天,狗屁不懂就敢随意尝试。这酒每一滴都浸满我往世的狂暴杀意,你不曾杀尽万界生灵,又怎能承受我往世血酒内的无边怨力?”
诸人闻言神色俱是大变,看向巫帝的眼神都有惊惑。
巫帝扫视一圈,将酒坛重重往桌上一顿,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哪知道当年人族艰辛,为了能在这世界活下去,我先忍辱修行,后领亿万人族战天斗地,杀灭的异种生灵无可计数,毁在我手中的大界,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落下这点怨力算什么?”
时宇和诸人相觑无语,想不出眼前虽豪爽但敛华的巫帝,和那逞凶灭界的魔王如何连接。
巫帝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当年人族孱弱,堂堂莽荒界人族虽多,却连一只山猪都打不过,我这大界第一人碰到只野狼都要抱头鼠窜。”
顿了顿,巫帝目光看向曹心心,
“曹界主生而为主,强大无匹!界内最强的生灵,也不是你一合之敌。
但当年,我虽是第一个出现在莽荒界的开智生灵,却打不过任何后续莫名出现的种族。
那时,莽荒界人族除了吃草就只能同类相食,因为我们斗不过任何一只突兀出现的凶兽,捉不住任何一只落在草间的鼠兔。”
众人皆无语,想不到如今兴盛辉煌的人族,竟还有那等仓皇往事,人类相食的恶习也有了出处。
“而后,越来越多的大界出现在虚空,个个都说我莽荒粗野凶蛮不如禽兽,个个都来我莽荒劫掠屠戮,抓我人族为奴为炙,可有谁曾怜惜过人族苦存不易?
我巫帝隐忍亿万年,我莽荒粗野凶蛮亿万年,终有一日我巫帝成了万界第一界主!一战击溃万族,打得当年诸天臣服脚下,才有今日人族纵横万界?”
坐在凳上的巫帝突然迸出滔天神威,周身上下刺芒夺目,扎得所有人忙不迭掩目背身,方能忍下他无上威压。
时宇心惊,这才明白巫帝就是曹心心口中的源生界第一界主,他方才居然还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如果方才动手时有这无上威压,绝对能盖过时宇所放气势,那就不是巫帝被迫动手,而是要看时宇是战是退!
滔天神威一闪即逝,巫帝又成了普普通通的界主高手,坐在凳上呵呵轻笑。
“可惜那一战我也重伤不治,才有了巫帝衍灵咒,勉强一代代保下自己性命。这也是为何第一代巫帝我父,却是所有巫帝分身中最弱的缘由。”
时宇静静听着,知道巫帝不是在无的放矢自吹自擂,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后续铺垫。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打服万界,就厉害到万界唯一?其实,跟你们相比,那时的我接不下你们随意一击!
最早诞生的万千大界,都是源生界,却都没有与大界共生的源生界主,全靠普通生灵觉醒灵智一步步修行进境,我是万千大界第一个达到界主境的生灵。
后来我父伤愈,我本体依然沉睡等待转世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奇异的呼唤。
那时天地平静,人族终于可以安稳生存,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莽荒,在各界开枝散叶。
我父便也安心离去,耗时不知久远终于到了驭命之地。
天地之大,只有我父一人独对残界。
那一界残碎,比当年我毁去的万界还要破败!我所谓的灭界,只是杀了应杀之人,大界本身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