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时宇陷入沉睡的那一刻起,凌霄木发生了不可预期的变化。
所有人都发现,凌霄木吸收灵气不再是平缓地自然汇入,而是如同无数细小漩涡再急速吞吸,原本懒懒游离在树表时进时出的气流突然激越起来,争相钻入树体,带起嘶嘶风声。
再后来,凌霄木已经不仅仅是在汲取游离于空中的灵气,更是开始掠夺一切与之接触修士的元力,悬浮于空还能与吸纳之力相抗,若是站在树上或是手扶枝干,能明显感觉元力在丝丝流淌,虽然速度不是很快,可这现象已经足够让修士们吓破胆。
那些袭杀了其他人的修士,眼前的景象更是奇异,失去性命的修士,身上不住向外泄露元力,都被倚靠的枝干吸纳不见,原本还是温热的尸体很快就变成一具枯尸。
自古只有修士夺天地造化吸纳灵气,未开智的草木更是无力与修士相争,可今日,万古铁律被击破,没有灵智的树木竟然逆袭反夺。
修士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积蓄元力,力争上游。这为人,不!是为树作嫁衣,可从没想过,更没见过。
原本看似稀稀疏疏,寥寥无几的修士,被逼得纷纷逃下凌霄木,聚在红山顶议论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没几日红山顶就密密麻麻聚集了数不清的修士,仰望着树身一处不断射出漫天白光的神秘所在,暗测那就是异象发生的原因。
本来散于各处,若非有心几乎难得相遇的各界场面人士都挤在了一起。大大小小的团伙之中,两拨人正团在一起,剑拔弩张地互相对峙,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呵斥谩骂,正是田穆一伙与鸩鹤界的修士。
“田穆,你这匹夫!我等不曾招惹你,你倒是纠集一帮乌合之众对我等袭杀,今日要跟你好好算这笔账,为我鸩鹤界兄弟报仇!”鸩鹤界带头之人指着田穆的鼻子破口大骂。
“有本事就来,光动嘴算什么本事。你们鸩鹤界无耻下作之极,枉害无辜修士性命,可谓人人得而诛之!”田穆也不甘示弱,此时为散修出头,更是显得正义凌然。
其他有门有派的修士也是堆堆垛垛地散在四周看热闹,能站在这里的,没有弱者,自然也不怕任何一方,纷纷对着两拨人指指点点,看笑话的心态远强于正义邪恶之争。
“上啊,怎么都跟娘儿们似的唧唧歪歪,好汉动手不动口!”
“就是,田穆你长得五大三粗,和这些瘦鸡仔一样的邪修叽歪什么,揍他!”
“这话就不对了!什么邪修不邪修的,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背地里干的坏事还少吗?”
……
围观的修士也不怕拱火,一边怂恿两方动手,一边互相揭底,嗡嗡哼哼声弥漫了整个红山顶。
田穆和鸩鹤界修士本就越说火气越大,此时在有心人的激拨之下更是怒不可遏。
双方各有几人折在对方手里,但也是己方占优时才会碰上了就杀,绝不会在势均力敌时硬拼。
可这时挤在一个地方避都避不开,又有那么多修士看着,无论如何不能服软,只有硬着头皮互杠,眼看着都红了眼睛,抽出兵刃法器准备动手。
嘴仗打得越欢,凌霄木的变化就越剧烈,此时的灵气汲取已经脱离了修士的常规认知。本是细碎的风声已化作锐利呼啸,割得众修士衣衫猎猎作响。
连散于红山脚下的修士,此时也有了异样之感,纷纷抬头朝着云气翻转的山顶看去。
不仅仅山顶刮起了飓风,似乎整个木灵界的气流都在以红山为中心汇聚而来,呼呼的气流自山脚猛烈冲向山顶。
无数修士伫立于地,茫然地看着上方,猜测那不可见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顶众人已经不能用语言交流,风声早已盖过了话语声,唯有神念交流不受干扰。
田穆和鸩鹤界修士停止了无谓争执,其他修士也不再言语,都是呆呆看着凌霄木掠夺性地吸取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