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辅在湖北巡抚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地做了三年, 便被一纸调令调回镐京继任工部尚书,冷清了数年的永丰伯府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傅礼安早在十皇子登基开恩科那年就中了进士,不过他没有选择留京,而是去了巴蜀当县令。
傅冬温则放弃了科举进身这条路, 选择去紫荆书院继续进修, 之后, 便留在书院教书了。不过婚事也没落下,在傅夫人的操持下,娶了当地学正的女儿,也算事业爱情双开花。
如此一来,傅家下一代中只有傅夏清和傅晨省两个单身了。
这是钱姨娘的原话, 在这里吃着银耳莲子羹的傅晨省又害羞又疑惑:“可是, 我,我还小啊。”
钱姨娘温柔地冲他点点头:“是的, 晨省还小,还是孩子。”扭头冷冷地瞪向在旁边装没事人的傅夏清,“有些人可不是孩子了。”
傅夏清微微一笑, 准备起身:“我给父亲做了袜子, 这就拿去给他瞧瞧。”
钱姨娘道:“坐下。”
傅晨省吓了一跳,傅夏清幽幽叹了口气。
钱姨娘哄傅晨省:“不是说你, 你继续吃,慢慢吃, 别噎着。”扭头看傅夏清又是另一副脸孔,“你若有你弟弟一半的听话,我也就省事了。”
傅夏清眨眨眼睛:“哪个弟弟?”
钱姨娘呵呵冷笑:“哪个都行, 除了晨省, 还有哪个没成亲?前头婚事坎坷也就算了, 如今不是苦尽甘来了吗?乐安伯家的楼无灾,那可是镐京城数一数二的夫婿人选。要不是你父亲升官,你弟弟与他交好,乐安伯哪会看上你一个庶女!你自己想想,这样的婚事是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还推三阻四!也就是我们家就你一个女儿,不然哪还有你拿乔的份。”
傅夏清淡漠地说:“我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钱姨娘气得半晌没说话,待傅夏清要走,她又转过头来:“那刘焕呢?这些年他也没少上门,我看诚意还是足足的。何况,他是云中王血脉,虽然没有认祖归宗,但听说生了的第一个孩子就要承继云中王的香火。你们之前就谈过婚事,连嫁妆都出发了,也算是半个夫妻了,如今他一有空便上门来嘘寒问暖,吃的用的尽送你喜欢的,你不理他也他不放弃,任劳任怨,可见心诚,你们把缘分续上,不是两全其美吗?”
傅夏清还是不说话。
钱姨娘唠叨这些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越发生气,正要发火,就见傅希言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一口气只好生生地咽下去,换上笑脸,招他进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钱姨娘才说:“既然你弟弟有事找你,那我就先说到这里,你好好想想!”
她一走,院里气氛总算恢复和谐。
傅晨省人小鬼大地拍拍傅夏清的手背。
傅夏清刚才没表情,此时才落下一颗眼泪:“难道女子非要嫁人生子才算懂事吗?”
傅希言知道她因为先前两桩婚事不顺,生了心结,便道:“当然不是。姐姐若不想嫁人,我养你一辈子。”
傅夏清叹气:“姨娘要是这么想就好了。”
傅希言说:“每个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就看姐姐怎么想。其实姐姐若不想嫁,倒也没什么,便是以后想法变了,也未必不会遇到合适的人。”
傅夏清低头想了会儿才说:“但不会是眼前这人了,对吗?”
傅希言一愣,顿时意识到傅夏清还是有情的,只是钻了牛角尖出不来,连忙开玩笑道:“姐姐你看中哪个,我帮你看着他,保管他没有其他想法,就等到姐姐想通为止。”
对这个弟弟,傅夏清不像对着钱姨娘那样一言不发,当闷葫芦,坦率地说:“我只是担心,如今看着都好好的,一旦提了婚事,就又遭遇了变故。”
这才是真的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傅希言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