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莫无为这一伍不出哨,他正在营帐内翻看着三爷爷给的兵书,牧宗坤却急匆匆的挑了帐门闯进军帐,气喘吁吁的说:
“无为,出事了!虎子和王林在小校场打起来了!”
莫无为丢了兵书,急忙起身穿靴束带,问道:
“坤哥莫慌,虎子所为何事?可曾吃亏?”
“不知,小校场出了告示,那第三伍的伍长王林冒了我们的军功要升督长,虎子气不过与他理论,话不投机打将起来,他们人多,我怕吃亏,顾来喊你。”
莫无为此时已经收拾挺当,出了军帐,大呼一声:
“第九伍随我走!”
营帐里立即冲出了他的弟兄们,跟随他一路奔向小校场,没有任何人问为什么,只是一路跟随生怕落下。
王林,原是第三伍的伍长,卅岁不到,从军两年,鲜有战功,此人不学无术,原本是凉地州城的一个纨绔,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两年前与人比富斗狠,伤了人命。
原本他家想买了州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曾想苦主一家却也是上京大员的本家,实难打发。只好使了银两买了乞丐与他抵命,自己则化名入伍躲入边军。
哪曾想到,中原一场变数,游赤军第二、三、四、五伍长均奉调去了中原剿匪,他便故技重施,使了五百两得了个临时第三伍伍长。
半月前,莫无为所在一伍遭遇燕戎骑兵,斩敌二十有余全身而退,督长王九柏虚报军功并暗使银两,被上峰奖了治军有方,调了个剿匪团练。至于他行贿的银两自然是王林所出。
而他虚报的军功战果就变成了,王林统领第三、第九伍二十四骑伤燕戎敌探一百有余,斩二十余。王林此战奋勇杀敌且指挥得当,当记首功。新兵莫无为英勇杀敌记次功。
莫无为升了伍长,王林则补了副督长。只是大宁军制,伍长由营虞侯任免,军令早已通传。而副督长则要兵部行文书并赐督长戎装,故而今日才下告示。
莫无为一众兄弟赶到小校场时,牧宗虎一人独战十人,早已落了下风,口鼻出血,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那王林却在一旁趾高气昂的叫嚣:
“打!打!给我往死里打!有事本督担着!”
莫无为扫了一眼战局,二话不说冲进战群,并不挥拳,抓住一个凶汉单膀一叫力随手甩了出去。其余弟兄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老拳,将一群人打的哭的喊娘狼狈不堪。
这第三伍都是王林招的亲信,大都是市井凶徒,被王林招了官军,平日里在新兵左营欺压新兵,抢夺军需,哪里有过对手。
但是莫无为他们一行那可是经历过生死的兵士,一交手就展现出来一丝杀气,那都不似刚入行伍一月有余的新兵,对上老卒也不遑多让,几个回合就全趴在地上了。
莫无为拉了牧宗虎,拍拍这个傻大个身上的土,目露关切的问道:
“虎子,没事吧?”
牧宗虎擦了擦脸上的鼻血,憨厚的笑笑道:
“小伤,没事!他们不讲究,一群人打我一个!”
莫无为见他答的干脆,也确实都是皮外伤,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没事就好,兄弟们都来了,先与我说说怎么回事。”
牧宗虎这才讲了经过,莫无为就这么听着,仔细的听着。
听完,他身形一转,脸上寒霜升腾,目光如电的扫向一旁搀扶着聚在一起的王林众人。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王林,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口中说道:
“虎子,跟上我,我来给你讨个公道!”
被他扫过的众人具是一阵胆寒,仿佛被一个凶兽顶上,他们心中奇怪这个面似冠玉的少年为何会有如此凶狠的目光。
他站在王林的面前,脸贴着脸,就这么看着,眼里的怒气波涛汹涌,许久才指着牧宗虎开口道:
“他,可曾先出言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