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还在吵闹。
宇文珠穿好鞋子,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到窗口,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往外探望。
外面乱作一团,人越聚越多。
这么多人,好像不危险?
宇文珠再早熟,也有少女活泼的心性。
她抑制不住好奇心,打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
“哎哟,我的小娘子呀,赶紧进去!那是猎鹰!会伤人!”乳母赶紧拦住宇文珠。
宇文珠仰头,一只大鸟蹲在屋檐上,脑袋左歪右歪,不像是猎鹰,倒像是猫头鹰。
宇文珠的视线落在大鸟的脖子上。
大鸟脖子上的长羽毛连丝绸围脖都挡不住,很帅气地披在胸口和背上,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金光。
宇文珠双手捂住嘴:“金雕?……这围脖,乌镝?!”大鸟胸前垂着的方巾一角上,大大的“乌镝”二字十分显眼。
乌镝展开翅膀: “啾啾!”
他从屋顶上滑翔下来,落在了宇文珠的面前。
“小娘子,快跑!”乳母挡在宇文珠面前,其他奴仆举起手中的长棍对准了乌镝。宇文珠忙道: “等等!不要伤它!是我认识的人……金雕!”乳母惊讶回头: “什么金雕?小娘子认识?”宇文珠从乳母身后探出小脑袋:“乌镝,你是来送信的吗?”
她从书本中读到过猎鹰送信的故事。祖父说猎鹰只受猎鹰人控制,若离开猎鹰人太远就会逃走,虽然有极小的概率可以训练送信,耗费的精力得不偿失,所以基本只出现在故事中。但李三郎养的乌镝很聪明,说不定已经被训练得会送信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乌镝听到宇文珠的话,眨了眨眼腈,一张鸟脸,居然做出了一个生动的迷惘表情。
乳母道: “这畜生听不懂……啊!它好凶!”
乌镝眼睛一横,作势要啄人。
奴仆又紧张起来,手中的长棍再次握紧。
这时拿着刀和弓箭的护卫也跑了过来。
宇文珠焦急道: “乌镝,你是乌镝吧?你是为三郎……我是说,李三郎,李、李玄霸,你的主人送信吗?”
乌镝眼腈睁圆,然后摇头。
宇文珠: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乳母惊呼: “畜生鸟居然听得懂人话!”
乌镝愤怒: “啾啾啾!啾啾啾!”
乳母赶紧道: “我是说你怎么凶我,你居然听得懂我骂你?我错了,你不是畜生,你是聪明鸟,聪明……金雕对吧?这名字真富贵,好金雕,别生气了,我等会儿从厨房里给你拿肉赔罪。”
乌镝眯起雕眼睛:“啾啾,啾啾啾。”
乳母再次惊呼:“它是在说,让我别骗它吗?天啦,我居然能听懂畜……金雕的话!”
“怎么回事?哪来的畜生鸟!”膀大腰圆的护卫总管挽着弓走来。乌镝气得跳脚: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它展开翅膀使劲扑腾,就像是一个人指着人骂。
宇文珠一手捂着嘴笑,一手拦住护卫大伯: “辛阿伯,不是畜生,是李三郎养的金雕,名为乌镝。它应该是来送信的。”
乌镝一边骂一边摇头。
宇文珠问道: “不是送信?那是来做什么?”
乌镝骂得更加厉害,连刚来的护卫都从一连串鸟语听出了激烈的脏话错觉。宇文珠苦笑: “我听不懂呀。三郎没让你带什么东西来吗?”乌镝继续摇头,继续“啾啾啾”。
辛伯道: “李三郎君的雕?难道是迷路了。”
乌镝不屑: “啾!”屁!
辛伯: “……我怎么觉得他在骂我?”
乳母第一次见到一只仿佛精怪的大鸟。因为是自家小娘子的未来郎君养的鸟,所以她没有害怕,反而爱屋及乌喜欢得紧。她笑道:“把李三郎君请来不就知道了?”
乌镝:“……”
众人非常明显地从乌镝那张不大的鸟脸上,看出了“鸟脸一僵”的神情。
宇文珠试探地问道: “你是自己偷偷来的?”
乌镝:“……”
这次众人居然从鸟脸上看出了“心虚”的神情。
辛伯震惊:“这鸟成精了吗?”
宇文珠赶紧道: “当然没有。只是它是李三郎孵出来的,从小精心教导,比旁的鸟聪明许多。没有成精,辛伯别乱说。”
宇文珠看见乌镝十分通人性的模样,